在宁波,这可能是一杯精品咖啡,或是二份外卖简餐。但在这个经济下行的冬天,我用一张团购券,买到了70分钟精品足浴,以及一段21岁的人生。
她叫小雅,生于2003年,贵州山区人。当她纤细的手指按压我的脚底穴位时,我能感觉到那些过早劳作留下的薄茧。
“我哥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,二本。”她说这话时,眼睛亮了一下,随即又暗下去,“我每个月给他寄两千。”
水温刚好,她却告诉我,她17岁就出来“试水温”——那是她第一次把手浸入陌生人的洗脚盆。父母在她不记事时就各奔东西,她是爷爷奶奶用米汤喂大的。哥哥比她大四岁,是黑暗中唯一的光。
“我妈妈生我的时候,比我现在还小四岁。”小雅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,“她现在是别人的妈妈了,微信早拉黑了。”
她的父亲在广东工厂认识了第二任妻子,对方带着两个儿子。“我爸现在给人做牛做马,养别人的孩子。”她苦笑,“所以我要养我哥哥,不能让他像我一样。”
我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一幅荒诞的图景:在这间昏暗的足浴房里,中国经济下行的压力正通过一个21岁女孩的手指,转化为对另一个年轻人教育的投资。内卷的时代,连亲情都被迫卷入这场生存的漩涡。
“你想过读书吗?”我问。
她停顿了一下:“小时候想当老师。但现在觉得,能把哥哥供出来,也算值了。”
90分钟很快过去。结账时,我看到前台贴着“招学徒,包吃住”的告示。门外,霓虹灯映照着“促销”、“打折”的招牌,像这个时代苍白的笑容。
小雅送我出门时,轻声说:“哥,下次来还找我,我给你留个位置。”
走在寒冷的街头,我突然想起社会学家项飙说的“悬浮世代”——人人都忙着奔向未来,却不知脚下是何地。小雅悬浮在城乡之间、亲情与疏离之间、牺牲与希望之间。而她服务的我们,何尝不是悬浮在消费与愧疚之间、同情与无力之间?
82元,我买到的不仅是一次足浴,更是一面镜子,映照出一个被折叠的时代——在这里,有人用青春支撑另一些人的梦想,有人用微薄的消费维系着庞大机器的运转,有人在水雾朦胧中,试图看清自己扭曲的倒影。如果你也去的话,请点儒林会的6号,听她讲一讲过去的故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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