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击剑了。”
屎龙站在阳台上,看着远处的灿烂日出,点燃了手里的香烟。
“你想干嘛?”精疲力竭的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。
思维趣上的体感击剑游戏真特码带感,耗尽了我的所有体力。
屎龙没有正面回答,只是吐出一个形态标准的正圆形烟圈。
“这烟真特码烂!”
干,那是老子二十块钱一包的利群,平时还舍不得抽,他特码竟然说烂………
“你给我滚。”我随口一说。
于是,屎龙走了。
走了。
就这么走了。
还特码顺手拿走了我那包利群。
“这烟真特码烂。”
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屎龙死了。
我不相信。
一个人叫屎太浓,并不会因为他的屎太浓就会死掉。
同理,一个人叫钉龙屎,并不会因为他的钉子上沾了屎就会死掉。
屎,毕竟不同于死。
这种类似于名字不好听会延误终身的理论,并不科学。
然而,屎龙确实死了。
死的不能再死。
我很难过,击剑只能单机模式了。
虽然我在单机模式练出了左右互搏,甚至必杀的秒速五百厘米极速拔剑术,一个人也可以击剑。
但是,我仍然很难过。
因为孤独。
因为寂寞。
孤。
且寂。
孤寂。
没有屎龙的日子。
击剑,索然无味。
我是一个坚定的阴谋论者爱好者。
我坚信,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我要查明真相。
屎龙的告别仪式很简单。
只来了寥寥可数的几个人。
我首先找上了小谢——屎龙的女人。
我和屎龙只是击剑之交,小谢,却是他的床笫之欢。
如果屎龙有什么我不知道而别人知道的事情,那个别人,必然是小谢。
小谢穿着端庄的黑色连衣裙,正哭得梨花带雨,平坦的胸部不断的抽搐起伏,粗壮的黑丝小腿不停的抖动。
花枝乱颤。
小谢,是男人。
一个女装的男人。
一个女装的男人自然可以称为女人。
所以虽然他是个男人,但我们都早已把他当成了女人。
一个漂亮的女人。
龙屎的女人。
“为什么?”
我只说了三个字。
小谢只是继续哭泣。
我却捕捉到了她眼里的恐惧。
她在害怕。
“为什么?”
我再次发问。
“蘑菇。”
小谢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,无论我再说什么,她都只是哭泣,再不回答。
蘑菇。
我知道那是什么。
“你要蘑菇吗?抢蘑菇可是要技巧的哦。”
“哈哈哈哈,你才抢到一个?我有很多。”
“告诉你,我又抢到蘑菇了。厉害吧!”
屎龙的话回荡在我耳边。
音犹在耳,人已消逝。
小谢这边,已经问不出什么了。
我转身走向站在另一边的一个男人。
那个男人戴着一双黑色手套,格外的显眼。
焊武帝。
屎龙的另一个朋友。一双巧手,出神入化,能化腐朽为神奇。
如果是击剑,速度上,我自问自己那秒速五百厘米的手速并不会输给他。
但如果是精细度,焊武帝的水平绝对远在我之上。
不过,这些并不是现在的重点。
“为什么是蘑菇?”
我站在焊武帝身边。
“你猜,我的内裤是几码?”焊武帝反问。
谁都知道焊武帝有三绝,焊绝,涩绝,内裤绝。
焊武帝这是明知故问。
“你的内裤是世界第一大码,大内裤。”我脱口而出。
“我的内裤尺码世界第一。而屎龙的蘑菇数量……”焊武帝突然闭上了嘴巴。
我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,看到了一个老头。
没有任何形容词,就是一个老头。
无法描述的一个老头。
一个老头。
老头。
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恐惧过。
为什么,那个老头,会给我如此恐惧的感觉。
“他的蘑菇,太多了。”
老头慈祥地笑了。
我知道这句话是老头对我说的。
小谢停止了哭泣,焊武帝一声不吭。
还有我未曾去打过招呼的强壮卖菜小哥,穿着蓝色工装背带裤的圆脸胖子,衣着华贵一看就是大佬的壕气男子……
这些屎龙的友人,一概,全部,统统僵在那里。
一言不发。
噤若寒蝉。
那个老头。
恐怖如斯。
他的蘑菇太多了。
就这?
就这?
然后屎龙就死了?
“为什么!我不服!”
在寂静无声的人群里,我的喊声响彻云霄。
然而,我的双腿却已抖得不成样子。
可怕。
可怖
恐怖如斯。
我怕了。
我怂了。
我想说,我错了。
但是,说出去的话,泼出去的水。
看着老头朝我缓步走来。
我感觉自己已经站不住了。
尼玛。
干。
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特码的,这样稳多了。
怕又如何?
屁股着地,稳如泰山。
老头已经来到我的身前。
“他的蘑菇,太多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我的牙齿不停的打颤,但仍然倔强地问道。
“因为道。”
“道可道,非常道。”
老头再次露出了慈祥的笑容。
“你们认为我创造了它,却不知道它在创造出来的那一刻,便有了它自己的道。而我,从那一刻起,便已经从创造者沦为了守护者。”
“特码的你瞎扯个瘠薄。”我忍不住爆出了粗口,“尼玛的忽悠傻子呢,你特码在现实世界跟我扯玄幻小说呢。”
“你看看自己的身体反应,身体是最诚实的。”老头只是笑笑,指了指我不停发抖的身体。
“它会自然维护自己的运作,一切威胁到它存在的事物,都会被抹杀。”
“屎龙的蘑菇太多,已经严重影响到它的平衡。道亦有道,屎龙的bug蘑菇抢法本就已经破坏了规则,而他高调却不知收敛的言论,更是威胁到了它的存在。于是,我出手了。”
老头叹了口气:“说到底,我也只是它的工具人而已。”
“你们可知,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。”
“事实上,是我保护了你们。”
“覆巢之下,焉有完卵。”
老头说完,慈祥的环顾所有人。
“但是……”小谢似乎想说什么。
话未说完,她的身形却猛的一顿,整个人似乎缩小了一圈。
“你的等级是我给的,要收回,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。”老头笑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“记住,我们存在的前提,是它的存在。一切威胁到它的事物,都会被抹杀。包括我自己。”
“曹,你娘好吗?干,尼玛可好?就算曹操蒋干一起来,老子也要一起问候!”我大声咆哮。
“你们这些二五仔,怕个毛线!”
“它个毛,道个毛,规则个毛,威胁个毛!你们真特码当这是玄幻小说啊!个瘠薄!老子扯开天窗说亮话,不就是个破论坛吗?”
“你特码,还我屎龙。”
“我要和他击剑!”
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。
仿佛看到了一个疯子。
可怜。
同情。
无奈。
惋惜。
我明白,我完了。
下一个,是我。
人群散去。
我仍然傻坐在地上。
只剩下老头还站在我身旁。
为什么?
为什么我还存在?
“因为你自以为壕气万丈的勇敢发言,对它来说,毛威胁没有。”老头似乎知道我心里所想,再次露出慈祥的笑容。
“道亦有道,规则自然存在,每隔一段时间,门户开放,屎龙灵气尚在,自可投胎重来。未必仍叫屎龙,可能是龙屎,龙粪,龙角散,你若是喜欢击剑,大可自己去寻他。”老头最后一次慈祥的笑了笑,从我眼前消失。
不知何时,众人都已回来,围在席地而坐的我身边。
小谢妩媚一笑,搔首弄姿:“别难过了,有我陪你呢。 ”
“滚。”我头也不抬,虽有一点小感动,但龙阳断袖,实在非我所好。
强壮卖菜小哥发出爽朗的笑声:“我家的菜免费供你吃一个月。”
“没兴趣。”我嘴上这么说,心里却是一阵激动。
蓝色工装胖哥摸了摸衣服上的口袋,神神秘秘道:“纸片人应有尽有哦。”
“啊呸!就你那些货色。我一点也不稀罕。”话虽如此,蓝胖哥的图片,偶尔其实还是有点料的。
焊武帝伸出两只戴着黑手套的手,张开五指:“十次免费维修!”
“毛线哦,你咒我的宝贝游戏机们出毛病是吧?”我大怒!修个毛线,小毛病我自己也会修。
一直没有发话的壕气大佬还是没有说话,只是扔了一堆游戏光盘在我眼前。
“已泼姐。”大佬惜字如金。
我终于抬起了头,也许,我应该向前看。
前方,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走来,人未到,声先至:“每日沙雕图增加10张!”
啊!!!!
10张沙雕图!!!!
我终于起身。
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。
喜极而泣。
众人看向我的目光,皆是赞许。
“老子要继续水!!”
“屎龙,老子要连你的份一起水!”
虽然,就他那水量,可以忽略不计。
众人为我鼓掌。
我笑了。
所有人都笑了。
思维趣上的击剑游戏仍然很好玩。
我仍然一个人击剑。
我用左右互搏之术击剑。
我用秒速五百厘米的手速自己击剑。
但是,我不孤单。
我不寂寞。
不孤寂。
因为我,继承了屎龙的朋友圈。
我是一个坚定的阴谋论者爱好者。
我坚信,屎龙的死只是表象。
终有一日,会有一个我原来并不认识的人,来到我身前,递上一包利群。
跟我说——
“这烟真特码烂。”
击剑,终归还是双人,更好玩。
那个维护自身存在而利用老头坑杀屎龙的道,似乎也给了我暗示,它应该是认可我的。
因为,它特码的给了我这个验证码…………